滟灯

【羊明】童养媳

咩太x喵姐
冷cp爱好者,此文送亲友。
这个cp到底该怎么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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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君归最近觉得,身旁有鬼。
这个鬼大前日吃了他的杏仁酥,前日里喝了他冷好的琼酿,昨儿个拿走了他刚买回来的五香鱼,今天他的糯米圆子又无故失踪。
哦,这么一看,还是个馋鬼。
于是他掂了掂手里的剑,寻思着下山的时候师父是怎么说的来着……“生男生女不如生太极?”不不不,不是这句,他摇摇头,努力回忆了一下师父当年是怎么教自己捉鬼的。
就算自己习了多年太虚剑意老早就忘了咋捉鬼,但怎么说也正经是华山上下来的纯阳宫弟子,也算是个道士,一个道士被鬼缠上了,还是个馋鬼,这参加完名剑大会回去一说,师兄们不得笑话自己十天半月的。
这般想着,百里君归又把手里的剑擦了擦,嗯,如果到时候那个鬼溜的太快了,还是给它插个生太极好了。

入夜。
百里君归早早就上了床,被子盖的严实板正,闭着眼睛其实并未睡熟,注意力全在不远处桌上那一屉蟹黄汤包上。这包子是他才买回来的,腾着热气儿冒着香味儿好不诱人。
窗外一阵风过,树影婆娑。
屋子里的空气似乎也出现了微妙的晃动,似乎是有什么已经到来。
百里君归悄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然后惊讶的看到桌上一笼屉的蟹黄包,连包子带笼屉的被什么“人”端了起来,然后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哪里跑!”他猛地从床上跳起来,反手插了个吞日月,想了想又补了个生太极,生怕那鬼跑的太快溜走。
“哎……”半空中悠悠一声叹息,百里君归觉得自己背上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是人是鬼,出来说话!”他板着脸大声喝道。
“好啦好啦,嚷嚷什么。”一个人影凭空出现,金色的长发琥珀色的眉眼,坐在窗边的条几上晃荡着修长的腿,雪白的肌肤在月光下白的近乎透明,芊芊玉手端着的可不就是他的那一笼屉蟹黄包子,还冒着香气儿呢。“我怎么就是白拿了?中原的小孩,你就没发现自己包里最近多了几吊钱吗?”明明是个西域姑娘,官话说的倒不错。
百里君归一愣,这他还真没注意,一手仍握着剑,另一手扯过自己行李匆匆一翻,倒还真的是多了些银钱。虽然人家偷吃自己东西是不好,但是付钱了又是另一说。一时间他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剑还指着那西域姑娘呢,让人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百里君归只好继续板着脸暗自思索着现在该怎么办,耳朵都悄咪咪憋红了。
还没等他思索完,那西域女子已经替他做了决定:“嗨我说,那边的中原人,”她一手仍端着那笼包子,另一手轻轻巧巧的就拨开了百里君归的剑,“你可是要去那藏剑山庄参加名剑大会的?”
百里君归看到自己剑被轻巧拨开,心里有些惊讶,脸上却依旧是一派风平浪静:“是又如何?”
“真的?”那西域女子似乎挺高兴,她从窗边的条几上跳下来,凑到百里君归面前:“正好我们顺路,不如一起去啊。”
“一……一起?”不得不说这个西域女子长得确实漂亮,她凑过脸来打量百里君归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可能有点脸红,“在下与姑娘素味平生,这有些不妥吧?”
那西域女子歪了歪头,百里君归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只狡黠的猫儿。“噗嗤,”她突然笑起来,“你还怕我吃了你不成,中原的小孩?”她双手抱胸,认真的讨价还价,“名剑大会里不是有个双人赛么?我自信身手还不错,有把握带你一路打上去。与其到了地方随机抽取队友,还不如现在就和我磨合好了,怎么样?”
百里君归一寻思,觉得她话说的好像有那么点道理……“等等,”他问,“和我一路同行,你图的是什么?”
“哎呀,被你看出来啦?很聪明嘛小鬼,”那西域女子笑道,“我呢,是个明教弟子,”她把蟹黄包放回桌上,“这次来中原是想去名剑大会看个乐呵,可是我迷路了。”她说的一脸无辜。
百里君归心里盘算了一下,觉得好像自己也没什么吃亏的,于是点点头:“可以,我可以与你同去。房间分住,吃饭倒可以一起。”
“好呀。”那西域女子又笑起来,“明明就是个小孩,害羞什么?”
“哪……哪有!”意识到自己有点激动,百里君归赶忙平复了一下,又恢复一幅严肃板正的表情,“在下是纯阳剑宗弟子,复姓百里,名君归,今年一十有三,不是什么小孩了。”他加重了最后一句话。
“好好好,”那西域女子似乎对他的话不怎么在意,“刚才说过啦,我是明教的,你可以叫我的汉名殷骨湄,年纪的话今年该是十八,哦比你大一点,” 她似乎懒得纠结年龄问题,“百里,这包子再不吃就凉了。”


正经的华山纯阳宫剑宗弟子百里君归,最近觉得生活开始有点不正经。
比如早上的时候,隔壁住的那只猫儿是一定起不来的,晚上倒是迟迟不睡还拉着他要听汉家故事,他一个捉鬼故事讲了快八百遍了她还听的目光炯炯,直接导致了他们不得不把赶路的时间放到中午下午。
再比如那只猫儿经常凭心情消失不见,过上一两个时辰又悄咪咪出现在他背后吓他一大跳,然后笑嘻嘻的揉着他的脸儿,嚷嚷着手感真好。
再再比如百里君归总觉得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味道,似乎是血腥味儿混合着什么花香,倒是不难闻……花香可以理解为是姑娘家的熏香,这血腥气又是哪儿来的的呢?她的刀看起来也很干净。
再再再比如……停!百里君归心里大声叫停,真奇怪,饭堂里他板着脸别开头,故意做出把注意力都放在饭上的样子,总是注意她做什么……明明是个看起来怎么都不乖的猫儿。
“咦?百里,你脸怎么红了?”耳边响起那只猫儿的声音,百里君归忙用手背试了试脸颊,并不烫:“哪里有脸红?”
“扑哧,”殷骨湄一下子笑出来,伸过手去捻了捻少年的耳朵尖,“怎么没有,耳朵都红了,想什么呢?”
那个女孩的指尖有点点凉,更衬出来他耳朵尖的烫,百里君归觉得自己都快从椅子上跳起来了,可他没有,他依旧在椅子上坐得四平八稳,那张总是板着的清秀脸儿也继续板得四平八稳:“男女授受不亲,姑娘还是不要随意捻在下耳朵的好。”
殷骨湄似乎并没把他的话听进耳朵里,她只觉得这家伙总是板着脸实在有趣的很,突然坏心的伸手在他脸上捏了一把,做出一副登徒子做派:“哎呀这位小哥儿,手感可真好~”她故意压低了声音,只给百里君归听见,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笑意。
“成、成何体统!”果不其然这家伙反应挺大的,殷骨湄笑吟吟的看着他这次连耳朵根都变红了。
不想,这一句话或是声儿有点大,引得邻座皆侧目。也是正巧,这酒楼里,恰有个百里君归的旧识——那少年看起来比百里君归要大几岁,此刻正斜倚在桌子上,乜了一眼百里君归,朗声道:“呀,这不是三师伯家天资卓绝的六师弟么,居然在这儿遇上,也真是巧。”他看向殷骨湄,目光在少女的胸口腰肢处流连,“六师弟,这姑娘倒是不错,你一向没什么女人缘,从哪儿诓过来的?”
“你……”百里君归涨红了脸,咬牙低声说了一个字,他向来不是多么伶牙俐齿,碰到的又是个从来跟他不对付的同门,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
“这是谁家的羊没管好,来这儿咩咩叫了?”女子娇媚的声音突然响起,近在耳畔,把那挑衅的少年吓了一跳,明明刚才还看到这女人在百里君归旁边的,怎么突然就到了自己身后了?“你、你……”他吱唔着。
殷骨湄一副全不在意的样子,手指漫不经心的绕着发梢:“我?我怎么了?”她想了想,看向百里君归,突然笑得灿烂,“未来相公公,人家不在的时候你这么乖的嘛,看来没有跟其他姑娘拉拉扯扯哦,人家好开心。”
百里君归被嗲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这一瞬间他有点弄不清楚这姑娘到底是在帮谁。
“你叫他什么?”挑衅的少年不可置信的看着殷骨湄,又瞅了瞅百里君归。
“哎?你不晓得么?”殷骨湄走回到百里君归身边,突然挽住他胳膊,“人家是百里家的童养媳啦,就是那个什么……中原话叫啥来着……娃娃亲,对,娃娃亲。”
女孩子软软的身子就靠在他旁边,百里君归只觉得自己脸上可能又烧了起来,本想喝一句“成何体统”,可是眼下这情形,他只得淡淡向来者说:“师兄你也看到了,这位是在下未过门的妻子,以后说话还请放尊重些。”
那来挑衅的少年被噎了一脸,打量了他们好一会儿突然嘲讽的笑起来:“哎呦师弟,师兄不是不给你面子的人,你这个‘童养媳’明显是个西域人,你娶得谁家媳妇娶那么远?”
“哎呦我说这位小师傅,不能因为没人看得上你自己打光棍儿就嘲讽别人啊,怎么李道长就教出来你这么个徒弟啊?”殷骨湄依旧是一副懒洋洋的靠在百里君归身上,“我家相公公的娘亲的弟弟的小姨子的隔壁邻居是我姆妈的表舅的小姑子,后来嫁到了西域给我阿爸说了这门亲。”她眼风扫过那来挑衅的少年,“别因为你孤陋寡闻,就觉得别人也不可能啊。”
“你——”被打了脸那少年很是恼火,从凳子上跳起来恶狠狠的盯着殷骨湄,这时一把剑堪堪挡在他面前,百里君归冷冷的说:“看在师叔的面子上赶紧走,她不是你能动的人。”
那挑衅者似乎被百里君归的样子吓到了,平日里正经又有些木讷的人这时候看着着实可怕,他赶紧抓了包裹,饭都没吃完就跑出了酒楼。

回了屋里,殷骨湄向他调笑道:“哎呀这位道爷,虽然不是多么伶牙俐齿,凶起来倒也着实吓人,”她笑的灿烂,“不过,谢谢你呀。”
百里君归看着她,认真的说:“我没唬他,你确实是他惹不起的人。”虽然个子还没长高,他微微仰头直视着殷骨湄的眼睛,“官话说的不错,甚至能通晓我汉的人物关系。还认识我师叔并能直呼其名。指间那层茧说明你的身手不只是‘还不错’而是‘很好’才对,这样的人到名剑大会总不会只是看个乐呵——你到底是谁,要做什么?”
“噗嗤”百里君归没想到,那姑娘的反应竟是一下子笑出声,笑够了她揉了揉百里君归的脑袋,“天天想那么多,脑子不会累啊?”她指尖点在百里君归脑门上,“我又不会害你——想害你我早下手了。”
“我知道,不然我早对你拔剑相向了。”百里君归没有拒绝她的手点在自己脑门上,“但你得告诉我,你是谁。”
殷骨湄想了想,突然笑眯眯的看着他:“我啊,”她歪歪头,“我是光明圣教中前来中原传教的猫儿啊。”

因为那只猫儿从醒了就闹着要吃桂花糕,百里君归拗不过她,只得当好小跑腿乖乖出来买。这边桂花糕刚付完钱,他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碰了碰自己脚踝。
一低头发现是只货真价实的白猫,紫色的眼睛像极了那只不听话的猫儿,这白猫额上也带着异域风格金饰,一看便知是谁派过来的。那白猫似乎很着急的样子,拍拍百里君归的脚踝,往前跑几步又回过头来,示意百里君归随它走。
“她遇到麻烦了?”百里君归把包着桂花糕的油纸包往怀里一揣,提剑跟上那白猫的脚步。

“哟,你的小情人儿来的很快嘛?”百里君归推开门,阴暗的屋子里站着一屋子红衣教打扮的人。他们扫了一眼百里君归脚下的白猫就晓得了为何他会来此。
百里君归皱眉:“她在哪?”他握紧了手里的剑。十三岁的少年身高还没开始拔高,被好几个高个儿的红衣教人挡住,根本看不到殷骨湄的影子。
“嗯?不是我的小情人儿呀。”屋子最里面传过来殷骨湄的声音,“一起同行的小孩子而已,谁知道糖糖怎么会叫了他来。——你们下了迷药把我绑了来,现在连小孩子也不放过么?”
百里君归在听到“小孩子”这仨字的时候抿了抿嘴。
为首的一个红衣教女子仔细打量了他一下,冷笑到:“既然来了,看到了咱们,就别想走了——就算还是个孩子,总会长成个男人的,对不对?”她笑起来,周围的红衣教众见状赶忙也随着笑。就在这时,她冷不丁的感觉身子一紧,似乎被什么束缚住了一样。
百里君归的气场圈在整个屋子里扩展开来,他持着剑,看着屋子深处:“不巧,那位当在下是个小孩子,在下却把她当未来的妻子。”说话间又是一个气场圈落下,“在下确如他人所言,没什么女人缘,所以好不容易遇到个自愿给我当童养媳的,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呢。”


屋子里一片狼藉,百里君归身上也血迹斑斑,他拄着剑,大口呼着气,面色苍白。
百里君归提起剑划开绑着殷骨湄的绳子,不去看身后倒着的红衣教众,只盯着殷骨湄,打量她有没有哪儿受伤,发现她并无大碍以后,他身子晃了晃,似乎快要倒下去,殷骨湄赶忙伸手扶住他:“别乱动,”她扯下衣物替他简单包扎了一下,眼里似乎有泪快要坠下来,“还好他们没用什么术法……来,我背你回去,我去找最好的医生。”她把他胳膊搭到自己肩上。
“等一下。”百里君归从怀里掏出个被血染红了一半的油纸包,递到殷骨湄面前。
殷骨湄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百里君归向她笑笑:“桂花糕。”

纯阳宫剑宗大家玉道长,此时正在打量心爱弟子百里君归带回来的这个姑娘。
金色头发琥珀色眼睛分明是个西域人,却声称自己是百里君归的童养媳,偏偏他那天资卓绝严肃板正的弟子还就吃这一套,并没有否认她的身份。
“咳咳!”玉道长不得不大声咳嗽彰显存在感吸引面前这俩人的注意,他打量了一下殷骨湄,这明教女子即使在华山顶上依旧不怕冷的做一身西域打扮,虽是带了个披风,奈何是个单肩披风,在玉道长眼里根本挡不了华山山顶的寒风。“这位姑娘,小徒顽劣,一路给姑娘添麻烦了。”
殷骨湄从百里君归身上收回目光:“嗯?不麻烦,一路管饭帮跑腿还能救我命,不麻烦啊。”
“……咳,话说殷姑娘,君归如今尚未弱冠之年,个子都不及你高……”玉道长视线扫过两人头顶。
“师父!”百里君归忍不住插了句。
殷骨湄确笑了起来:“哎呀,毕竟才十三岁嘛,还会长的呀,玉道长你十三岁的时候好像还不及太极广场边上那根柱子高呢……”
“你怎么知……咳,”玉道长清了清嗓子,“嗯,对,君归日后定为六尺男儿。”
“当然是尊师白仙长说的呀,那位八年前云游四方行踪不定的白仙长,此时可能正在和我阿爸阿舅喝酥油茶呢。”殷骨湄笑了笑。
玉道长揉了揉太阳穴,吩咐一旁小童引殷骨湄去用些蔬果,留下百里君归单独训话。
殷骨湄一走,百里君归又恢复了一贯地板着脸,心里想着师父会不会训斥自己乱带宫外之人回来。
玉道长围着百里君归走了一圈,突然凑到他旁边,低声夸赞道:“徒弟,干得漂亮。”
百里君归一时间陷入迷茫,于是他用眼神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感受到弟子疑惑的眼神,玉道长开口说道:“看来选你去名剑大会果然是对的,虽未得到绝世神兵,却也拿了段位,还能给自己带回个未来妻子,一举两得,一举两得。”他随后摆出一副陷入回忆的样子,“哎,想我当年比你尚小一些的时候,也有个心仪之人,是气宗的师妹,虽修习的不同,却日日相见……哎,很多年未见了。”
“哦。”百里君归说。
“不过说到气宗,今日气宗该有人前来交流炼丹之法,不晓得来的是哪位……”话还未说完,那边变传来殷骨湄的谈笑声:“……是吗?噗,那倒是……”
说话间殷骨湄似乎和外面那人一并到了屋外,玉道长示意另一位小童去开门迎人。进门的这位一身白衣端的是仙气飘飘,便是气宗来的道长了。玉道长向他打了个稽首,开口:“道友可是气宗来的?不知该如何称呼?”
殷骨湄向百里君归使了个颜色,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哦?玉师兄不认得我了?”来人还了礼,“小时候明明日日相见的,只是那时玉师兄总爱喊我师妹的来着……”
正经的华山纯阳宫剑宗弟子百里君归,正在努力思考现在是避嫌赶紧溜,还是陪着未来媳妇儿看热闹。他转过头看了看殷骨湄,只见那姑娘正看热闹看的开心,眼睛睁的大大的。

嘛,好像再看会儿热闹也不错。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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